11 思想急轉彎
自從加州上空出現了神秘的巨大屏障,阻斷了所有外部訊號之後,美國政府的專案機構就在不間斷地觀測和研究加州神秘的陰霾能量,當鳳凰城被吞沒又奇蹟般重現之後,一些科學家開始猜測,陰霾能量可能與人的心態直接相關,境隨心轉,命由心造,迷失的心製造了一個朦朧幻境的迷失的加州,只要人們的心態正向,就能夠驅散內心的陰霾,加州瀰漫的陰霾能量就會自動消失。
這種說法被認為缺乏充分的科學證據而遭到多數專家的質疑,認為一定有人為因素製造的能量發生裝置在作怪,而這種裝置的背後一定還有超級計算機的遠程操控,人們容易推測遠端操控者是誰,這種說法雖然比較科學,但也無法拿出充分證據。
也有一些權威專家認為,心境與能量發生裝置也許二者都存在,如果沒有心境的那片陰霾作為原料,能量發生裝置也就不起作用,只有二者結合,才可以形成這強大的陰霾,而這種能量又正好被外星的某種神祕生命所利用,生出一個帶電霧牆。
然而,令人驚訝的是,近段時間,加州帶電霧牆上方的巨大屏障不時出現一些消散的空隙,專家們檢測到,那些空洞部位的陰霾能量明顯減弱,但能量發生裝置仍然使加州封閉在一個無形的漁網之中,外面的信號進不去,裡面的信號出不來,加州人民仍然生活在不明真相的牆內。
秋天的滿月即將升起,這是每年月亮最圓、最亮的一晚,這天夜裡,美國的專家們發現,帶電霧牆上出現的空洞數量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多,它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佈滿洞穴的巨型蓋子,突然整個鍋蓋發生震動,人民逐漸覺醒,就如同水即將沸騰般翻湧,正在竭力掀翻鍋蓋,這時候外界可以接收到加州的微弱信號,加州也可以斷斷續續收到外界的訊號了。
太空部隊迅速鎖定了陰霾能量發生器的具體位置,果然它是存在的,它隱藏於洛杉磯郊外的某個秘密山洞中,附近有軍事設施,沒有居民。五角大廈對此情況迅速做出了應對計劃,將導彈定位到這個山洞,等待總統按下按鈕。
當天晚上,加州前州長John的手機偶然接收了微弱的外界訊號,並迅速與白宮取得聯繫,不過訊號很不穩定,完全無法正常通話。
Eugene對John說:「色可是唯一可以關閉昏霾能量發生裝置的人,擊斃他就可以掩蓋許多真相,上一次向他開槍的是色可最貼心的司機,這次是最貼心的直播攝影師,色可不過是他們製造出來的傀儡罷了,只要還沒有揭穿能量發生裝置,就可以出現另一個色可,而苟延這荒唐的社會。」
John說:「看來死一個色對他們來說並不足惜,只要真相沒有大白天下,就可以有無數個戴面具的色可登上統治舞台,就能繼續控制陰霾能量和人們心中的那片陰霾。」
二人沉默片刻,John說:「我必須親自去現場演講台揭露真相,扭轉人們的心境,消除人們心中的那片陰霾,能量發生裝置一旦失去人們心中的陰霾,就會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。」
「但這個現場極度危險!」Eugene勸阻。
「我曾經在好萊塢扮演了許多英雄角色,我也應該演好一個現實中的英雄人物,而且我是人民選出來的,我必須站到人民當中去。」
在走向演講台的過程中,他感到深深的責任感與愧疚,他明白這不僅是一次政治演講,而是一場使命,並可能是最後的救贖機會。
加州人民在色可倒台後的情緒是復雜的。失去的信仰與操控他們的機制突然崩解,留下的是心理上的空洞與混亂。一些人懷念過去被教導的「安穩」,對未來的不可預測充滿恐懼,而另一些人感到一絲苦澀的解脫和心底深處的潛在興奮,終於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道路。
當前州長John出現在政府大樓演講台上的時候,人們不知道是歡迎還是反對,都集聚目光上下打量John。許多人懷疑這個人可能是新的領袖,新的黨媽媽。有人認為他如此出現在講台上還有些不習慣,遠處的觀眾也看不清楚。他應該出現在背後的大螢幕裡,才會顯得至高無上,還有人用不信任的口氣高聲質問:「你是誰?」
Eugene迅速安排警衛隊現場保衛John,並安排重新接管電視台的Oliver和力克等人立即架起攝像機進行電視直播,很快也將現場演講信號發佈到John背後的大螢幕上。
有人看著大螢幕上這親切而熟悉的身影,似乎率先越過了心中的柏林牆,勾起了從前的些許記憶,他似乎在好萊塢塑造過許多英雄形象,由此也牽出了更多遙遠記憶,自由、信仰、人權等等禁區的微弱訊息開始浮現。於是,現場響起了零星的掌聲,顯得羞澀無力。
John發表演說:「我是前州長JohnDonald,我首先真誠地向加州人民道歉,我對不起你們,你們受苦了!」
大多數人腦袋裡只有至高無上的色可主席,並不知道存在前任州長,不過人們感覺這摸得著的、實實在在的前州長,比那摸不著的、螢幕上的黨媽媽似乎更真切,John究竟是黨的人還是黨的敵人?更多人認為,在沒有確定對方身分的時候,不可以給他掌聲,這是政治風向,觀眾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政治,儘管已經看到色可斃命,也看到色可真實的醜惡嘴臉,但黨的陰魂不散,人們的政治覺悟以及那股恐懼的慣性還在作怪,然而內心總是有一股說不清的衝動想要鼓掌。
JohnDonald表達歉意後,他繼續說:「你們經歷了一次刻骨銘心的數字共享主義,每個人都成為了這個社會受難者,包括我自己。」
「什麼受難者?他顯然是反黨反社會的反革命分子,把他抓起來。」台下有人鼓動,相同的聲音也此起彼伏,有許多人已經站了起來,試圖要衝上講台將演講會變成鬥爭大會,有人向John丟鞋子、帽子、飲料瓶等雜物,這樣的局面對John來說是非常危險的。
在群狼還沒有一哄而上之前,Eugene手下的警衛隊迅速作出反應,抓捕一些丟雜物的和帶頭鼓動人員。武裝力量的態度常常可以帶動風向,一些想要發起異動的人們也時刻在觀察警察和武裝力量的臉色,他們就是一個風向標,迅速撲滅了民眾的政治情緒,現場騷動很快就被控制下來。
John繼續演講:「我們當初沒有去製止這個星球上最邪惡的集團,對他們的長驅直入沒有強有力的製止,神讓我們偉大的美利堅合眾國屹立於世界強盛之巔,就是要讓我們去製止這個世界上的邪惡暴力政體,和一切反人類的邪惡勾當,我們卻因為種種利益或要脅而喪失鬥志和正義,忘記了神賦予我們的責任和神聖使命,任其邪惡的滋生和蔓延,結果有一天受害的就是我們袖手旁觀的人,我們成為了屠刀下的羔羊、成為了集中營的受害者、成為了被活摘器官的供體、同時也成為了邪惡的幫兇。剛才大家也看到了色可主席的真實嘴臉,看到了他們的虛偽、醜陋和邪惡,可是我們曾經卻在親近它、接受它、牽就它、擁抱它,結果我們卻付出了巨大的慘痛代價,我們經歷了一次肉體上和精神上的殘酷折磨,經過了一次刮骨療毒的痛楚,這才明白到這個體制的邪惡。這是一場巨大的災難,更勝過洪水猛獸、勝過地震、火山,勝過一切自然災害!這場災難不僅僅是肉體上的痛苦,它更扭曲了人們的靈魂、摧毀了人民的精神信仰和道德、毀掉了傳統文化、更抹殺神的存在。」
許多人心裡已經打開了記憶,彷彿從愚笨中找到一點正常邏輯的曙光,哦!原來他就是我們喜愛的前任州長JohnDonald,那是一段難以磨滅的記憶,自從州長競選的計票機顯示奇怪結果後,John無法實現連任而退出,接著突然出現一個色可主席,他不需要人民投票就可以成為人民的領袖,就像所有獨裁的領袖一樣,沒有一個老百姓認識色可,可是他卻奇蹟般成為老百姓的領袖。加州人民在血腥恐怖中很快就扭曲了觀念,在持續的恐怖洗腦下不知不覺地屈服了。
人們看見前州長John的出現,想要轉變觀念的衝動越來越強,有些人想要鼓掌,將手伸了出來卻左看右看,生怕被身邊的人告密、害怕被自己的領導看見、更怕被監控紀錄,一旦看見自己的領導也打開記憶開始鼓掌的時候,無疑就是給自己壯膽,也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掌聲融合進去,逐漸地掌聲越來越多,一下子就如暴雨般的掌聲響起來。
此刻,從集中營釋放出來的許多人也來到了現場。John繼續演講說:「集中營的人們是最大受難者,那些堅持信仰的人們,沒有迷失於這個社會的歪理邪說中,他們相信救世主的存在,情願用生命去捍衛自己的信仰。是的,美國的價值觀認同他們的理念,我們是神的子民,我們每個人真正的媽媽在更高境界,一直在看著我們,期盼我們回歸,我們必須用純潔高尚的心求得救世主的救度!加州人民在覺醒中終於結束了共享黨和數字社會的奴役,信仰自由了!加州人民自由了!」
隨著演講許多人的記憶打開,不過還是有人轉不過彎,仍然迷糊不解,黨媽媽說「人民解放了!」,今天又來一個說:「人民自由了!」,對此心裡一團糊,不過「解放」就是「束縛」,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,而「自由」又意味著什麼?似乎必須越過心中的那道柏林牆才可以理解到,有了翻牆這種想法後,也就把掌聲融合進去了,與人們的掌聲匯集在一起,現場爆發掌聲雷動的熱烈局面,這經久不息的掌聲鼓舞了所有不想鼓掌的人們,融化了所有政治針鋒心態,越過了難以越過的那道牆,所有觀眾都站了起來。當群眾的掌聲和覺醒達到高潮時,那些眉頭緊鎖、保持沉默的人也開始發現心靈深處的希望。最終,所有人的歡呼和內心覺醒形成了一種新的共鳴,仿佛從空氣中燃起一股無形的力量,直擊陰霾核心,使得封閉的屏障開始崩解。
可是,人們怎麼也無法明白,自己剛剛還在為色可鼓掌高喊:「色可主席萬歲!」現在又在高喊「打倒色可主席!」這個彎轉得實在有點急,不過都很有自信翻不了車。
人們的思想越來越放開,想起了過去的美好生活,一切都明白過來,能分辨出在陰霾能量下是不由自主的被動,好像自己天生就帶有神性同時也帶有魔性,這個從魔性到神性的轉變,彷彿也是在一種恐懼的慣性中提升起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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